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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嬤嬤臉色邦硬,她支棱著身子,杵在院子裡,眼神輕蔑的看向崔蓁蓁。
若說旁的,康嬤嬤或許還力有未逮,可說到禮儀,她康嬤嬤讓出一隻手都能吊打崔蓁蓁,看崔蓁蓁往日裡只張揚粗野的做派,就知道是個榆木腦袋。
呵,爛泥就是爛泥,教是教不好的,不會行禮就多行幾次,總有會的時候。
崔蓁蓁臉上的笑意不變,她看向暗含期待的康嬤嬤,這愛踩人膝蓋骨的老虔婆想看她出醜?真要是隨了她的意,恐怕陸嬈都能跑進夢裡掐死她,那幾年膽戰心驚的苦白受了?
崔蓁蓁那口梗死自己,挨了毒打責罰也不回頭的的氣過了之後,就長了些腦子。
在柳氏手底下討生活,要想過的好些,給自己籌謀一下未來,該鬧騰的時候,就抓緊機會鬧騰,該懂規矩的時候,就一點都不能出錯,沒錯,還是抄作業,抄的還是陸嬈的作業。
懂規矩,人也不醜,腦子笨些的人設,在崔府里是正合適的。
上前,屈膝,頷首,見禮,康嬤嬤看著崔蓁蓁行雲流水般的幾個動作,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。
靜如處子般秀美,行動時似弱柳扶風。
一個潛意思里就被判定粗俗的人,卻在某一時刻,突然發現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美的不像話。
更何況,做出這些動作的是一個美人,一個只憑臉就足以讓人動心的美人,康嬤嬤看著崔蓁蓁的身段和那張還有幾分稚氣,卻美貌動人的臉,看的有些出神。
宜喜宜嗔,一顰一笑,陸嬈日復一日的練習,加上崔蓁蓁幾年來片刻不離的附身,那點子精髓,崔蓁蓁抓住了。
無論是坐臥行走,還是眼神神態,私底下的崔蓁蓁自覺不自覺的已經用的是最舒適和最美的姿態,已經當臥底當的搖搖欲墜,隨時都能倒戈的金環就是第一個受害者。
只是平日裡,崔蓁蓁對著柳氏,對著崔府里的其他人,說話實在不討人喜歡,再加上不過幾日,她不是抱病,就是被三天兩頭的禁足,所以,崔蓁蓁沒什麼外揚的美名。
「我做的對不對,康嬤嬤,我做的對不對?康嬤嬤,我做的好不好?康嬤嬤,您看見了嗎?康嬤嬤,若是母親問起,您會怎麼說?康嬤嬤,母親什麼時候會問您,康嬤嬤,若是母親問起,您帶你不帶我去?這幾日都沒給母親請安,康嬤嬤,咦,康嬤嬤,您怎麼了,康嬤嬤,您還沒回答蓁蓁的話呢,康嬤嬤,康嬤嬤,我跟您說話呢。」
康嬤嬤康嬤嬤的腦瓜子嗡嗡的疼。
康嬤嬤深深的看了一眼崔蓁蓁,得了,得了,美人什麼都好,就是長了張嘴。
「又有清流急湍,映帶左右,引以為流觴曲水。」若說在這環曲的水流旁宴集,最出名的恐怕就是這首王羲之的《蘭亭集序》了。
這次的流觴曲水宴,既是由太子爺承辦的,大手筆的就定在了專門為了這宴會修建起來的那處仿蘇州園林,那處就有活泉眼,京城裡的貴人們,需要坐馬車趕過去。
所以一大早,有幸被邀請的各個府中,早早的就忙碌了起來。
「快點,快點,玫瑰汁子呢,往水裡快兌點,春兒,快去看看廚房裡還有沒有熱水。」
「那套新打的蓮花芙蓉石頭面呢,找出來,快找出來,四姑娘正要用呢。」
「杏兒,杏兒,人去哪了,快去找找,四姑娘的那套芙蓉色的水紋繡面裙呢?」
一屋子的人圍著崔芸忙做一團,為著這次的流觴曲水宴會,崔芸就新做了三身衣裳,打了不少的首飾,她來回的挑揀。
本來柳氏壓著崔芸,崔芸被崔蓁蓁帶到山路十八彎的審美就正常了些,且女子梳妝的本事就要和吃飯喝水一樣的流暢,所以柳氏沒來盯著,只等崔芸選好了之後在掌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