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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鳳將軍的威名短短數月間傳遍河東數郡,梁寶雖賤為船工,卻也聽人說過,萬沒想到他成了自己的師父,只覺白日生夢一般。
徐汝愚目中寒光一斂,說道:「我不想再有人知道我的身份。」
梁寶應諾,水如影、袖兒給他寒光一掃,心中生怯,忙也點頭答應。
徐汝愚輕聲道:「元月初八了,一個月不眠不食了。梁寶,有筆墨嗎?」
梁寶當然不會備置筆墨,看向袖兒。袖兒哼的一聲,橫目不理。水如影知道他必有急用,輕聲吩咐袖兒回房取來筆硯一起去堂室中,親自挽袖研墨。
徐汝愚草草寫下百餘字,細看一遍,又添了數行,待墨跡乾涸,折成手掌大小的一塊,交於梁寶,說道:「你速去西城挑明月樓,找到那裡的老闆雲娘,讓她看後轉交給宿幫龍首江凌天即可。」
梁寶接過欲走,徐汝愚又說:「用這個向他們換些酒回來,莫要露了我的行蹤。」
水如影心思靈巧,吩咐袖兒與梁寶一同前往。
江凌天將杯中瓊漿輕輕一啜,只覺一縷醇香酒氣直衝臍下,溫熱蕩漾開去,渾身毛孔都透著舒泰。他斜目瞥了一眼在旁斟酒的雲娘,涎臉說道:「再來一杯。」
雲娘美目怒視,嗔道:「在座各位俱是三杯,你已喝了第五杯,還有臉再開口?」
江凌天輕舔下唇,嘿嘿一笑,不敢糾纏雲娘,向旁人望去。
在座各人全然不顧他眼中期盼之色,忙將杯中美酒啜下,免得他開口相求,自己不好拒絕。
雲娘看他故作憐樣,心中忍不住一樂,將手中杯盞遞到他眼前,柔聲說道:「待大敵退去,我將這酒樓還給爹爹,專心釀酒給你吃。」自己如此這麼說,無疑是允諾了他,雲娘頓時霞生雙頰,面若桃花,旁人看了俱是一呆。
江凌天接過雲娘手中琉璃杯盞,仰頭咽下,微微一嘆,不復言語。雲娘也不怨他如此輕賤佳釀,心想他平日灑脫爽然一人,現在為守城之事為難至斯,心生憐惜,也不顧旁人在側,呆呆看向他輪廓分明的臉頰,眼中柔情瀰漫。
江凌天向座中一人問道:「雲伯,宛陵方面有沒有我義弟的消息?」
雲清虛已過知命之年,瘦面清矍,艾發飄垂,眸中神光奕奕,端坐上首,自是飄逸生姿。他微微擺頭說:「汝愚自從二個月前從新豐向西離去,再無半點消息傳來。」
陳子方說道:「青鳳將軍去年四月就預知許伯當會與公良友琴媾和困雍揚城,這份見識我等萬萬難抵,怕是及得上當年的六俊了。」
江凌天與雲清虛互望一眼,目中深意彼此明白。在座眾人之中只有雲清虛、雲娘、江凌天三人知曉徐汝愚的身世。自從梅鐵萼被許伯當偷襲消息傳來,梅鐵蕊便還了陳子方等人的自由,以期與宛陵陳族有緩和的餘地。陳子方等人知道北歸宛陵的路途盡數被白石軍封死,便一起住進挑明月樓中,等待宛陵方面的消息。
東海各家在雍揚的勢力早在七個月前就被梅家驅逐、剷除得乾乾淨淨,雍揚城中數十家幫派現今只剩下四家,分別為以龍游邑勢力為主的龍游幫、以青浦邑勢力為主的青浦幫、以延陵軍鎮勢力為主的延陵幫,以宿邑勢力為主的宿幫。然而大半年來,宿幫藉助徐汝愚的關係得到陳昂的全力相助,宛陵名家勢力撤出雍揚之際,皆接到陳昂密令,將手中資源悉數轉移至宿幫江凌天手中,並將身份隱秘的幫眾也盡數劃歸宿幫名下。宿幫勢力驟增,已從原先二流幫派一躍成為雍揚城中最大的勢力,核心幫眾亦增至四千人,囤積的糧食高達五十萬擔。
江凌天面露憂容,雖然宿幫勢力增強至此,但是不能守住雍揚,終究一切還是水中月霧中花,讓人空歡喜。大半年來東海局勢果如義弟徐汝愚所說的那般發展著,直至四日前,許伯當驅四邑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