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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把他的手和腳也捆結實了,不然,他受不住疼的。」
虞扶蘇照辦。
老郎中終於拾起一枚刀片,在火上烤過後落了刀。
帝王先時沒有動靜,漸漸逸出一兩聲哼吟,接著,那聲音不斷擴大,一個猛顫,他睜開幽黑幽黑的雙眸,眼底有血絲瀰漫。
剔骨似的痛令人顫身哆嗦,帝王也是個凡人,自然承受著和凡人一樣的凌遲之苦。
他興許也想蜷身,也想發泄大叫幾聲,只是手腳被縛著,口中又咬著木棍,躲不開,又大喊不出來,只剩下嗚嗚的重喘。
黑瞳極慢的轉過一圈,他似在搜尋虞扶蘇的身影,終於在床尾離的稍遠處看到,目光里便生出柔軟的絲,纏裹在她身上。
裡面一點濕濛濛的感覺更似乞求的意味。
他此刻最需要她,想要她靠近。
虞扶蘇感受到他的目光,走到他身邊,在他發間摸了摸,輕聲道,「你忍一忍。」
帝王頭依著她的手,微微闔眸。
對於受刑的人來說,時間一點一滴,尤為緩慢,中間時候,他痛的青筋暴凸,銀牙咬碎,生不如死,到最後老郎中停手,已是水中撈出一般,不知昏厥過去多少次。
老郎中長吁一口氣,淨了手。
「清理淨了。」
又嘆口氣,「光是藥就用了十幾瓶。」
「他這幾日定是高燒,我開一張退燒和後續調養的方子,趕快抓了藥來煎,灌他喝下,另外記得每隔半個時辰,用冷水給他敷面褪熱,隔半日擦洗換藥……」
老郎中開好方子交給喬若,虞扶蘇邊聽郎中叮囑,邊送他出了門。
「三日後,他若高燒慢慢退了,就無礙了。」
醫者仁心,老郎中不厭其煩的「嘮叨」,虞扶蘇一一認真記下。
遠處的藥童拉了車過來,老郎中將登車離去。
將要邁步之時,又堪堪停住,面上有些躊躇。
「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?」
虞扶蘇道:「老先生但說無妨。」
老郎中又是一嘆,「您家裡這位傷及心脈肺腑,舊疾新傷,幾乎體無完膚,就算這次僥倖活命,日後……」
「日後怕也病痛纏身,命不長久哇!」
虞扶蘇脫口問道:「不長久是多久?求老先生告知。」
老郎中翻了翻略混濁的眼珠,「少則兩三年,若有名醫問藥,有良方調理,拖個八/九年也不無可能。」
虞扶蘇怔然出神,老郎中已嘆息著登車離去。
虞扶蘇有些失神的返回屋內,見帝王慘白著面,神志卻是清醒的,只一雙半睜的黑眸有些迷離。
見她進來,迷離之意淡了兩分,紅著面頰喚她。
「扶蘇,我冷。」
虞扶蘇走近,伸出一隻手,貼在帝王面上,手指一徑帶過潤澤的眉眼,朱紅的小痣,卷翹的黑睫,直挺的鼻端…
「你定能捱過去的。」她道。
手下傳來的熱度更有些燙手,虞扶蘇不著痕跡收回手指。
帝王眼中蘊著溫軟的光,聲音透著無力和沙啞,卻格外輕柔。
「嗯,我從前受過更重的傷,不要憂心,我無事的。」
…
之後三日,帝王連續高燒,昏迷在床,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。
虞扶蘇寸步不離,貼身照看,冷敷換藥,幾乎連天未眨過眼。
到了第三日夜間,實在撐不住,倚床睡著了。
人還在朦朧夢境中,耳邊便聽到一聲驚喜的歡呼。
「玉姐姐,燒退了!」
「燒退了!你快醒醒玉姐姐!」
虞扶蘇抬眼,眸中落入喬若歡喜的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