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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仍舊下著大雨,他撐傘走在恍若水墨的夜景里,腦海里全是陳願的音容笑貌,她說:「陳祁年不懂事兒,你多替我看著點。」
就為這一句話,李觀棋守了東宮近一年,他並非愛屋及烏,而是故人所託,不敢或忘。
他忠於的,只是他自己的太子殿下,而非眼前這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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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蕭,徽州春雨初霽。
渡口邊,姜昭與蕭綏並肩而立,揮手送別遠去金陵的一行人。
蕭雲硯有自己的客船,陳願實在畏水,就沒在甲板上多停留,直接縮進了船艙,同姜昭揮袖做別的反倒是安若。
頗有才氣的兩位女子之間,總有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惺惺相惜,安若單手抱著琵琶,一襲肅穆的深黑色燙金襖裙,鬢邊別了一朵春日的梨花,明艷的眉眼柔如溪水。
姜昭揚起唇角,再次感慨昔日金陵的第一美人,她瞧了瞧自己鵝黃色的齊胸襦裙,在那樣的艷光四射下實在有些平庸。
少女低下頭,盯著腳尖。
倒是身旁的青年抬手指了指她髮髻上有些鬆散的珠釵,提醒道:「不必妄自菲薄。」
姜昭的臉噌地一下紅了起來,她將頰邊碎發繞至耳後,小聲問道:「師父,你見過阿願姐姐的真容嗎?」
十五歲的女孩子本就是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紀,說不好奇是假的,但陳願待她極好,她不該窺探她戴面紗的秘密。
這個問題似乎把英明神武的綏王殿下難住了,他長睫微斂,搖搖頭。
姜昭就更加好奇了。
以她多年習畫的經驗來看,阿願姐姐的眉眼骨相極佳,是不同於安若那種嫵媚的好看,她清冷孤傲,美得帶著距離感。
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,姜昭可以肯定那是個美人,卻不知道有多美。
她想跟上客船去看一眼,因為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,就在這時,遠處有人縱馬而來,不要命般橫衝直撞,馬匹迅疾如風,竟是掀翻了幾個來不及閃躲的百姓。
蕭綏見狀皺起了眉頭,那馬卻沒有停下的趨勢,他不再遲疑,把身邊被太陽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小徒弟扯到了自己身後。
姜昭一愣一愣的,反應過來後心裡又覺得甜蜜,她定睛一看,那當街縱馬的錦衣男子不是別人,正是秦樓的主人蕭遇之。
他來此恐怕只有一個目的。
為了安若。
作者有話要說:
陳願:唉,我都沒有出場,全靠別人惦念。
「金陵清暉」
第41章 ·
湖面波光粼粼, 有細碎流光灑進蕭雲硯眼底。
只見蕭遇之輕點馬背,飛上甲板,試圖去拽安若的手腕。
懷抱琵琶的女子連連退了幾步, 不給順風順水慣了的世子爺一點機會,她揚起唇角, 笑容生分又決絕。
「你是執意要跟他回金陵嗎?」蕭遇之痛聲問道。
他忘不了死在的東宮的初戀, 更不想安若步江初月的後塵。
「留下來,求你了。」青年聲線微啞,再次朝安若伸出手。
女子輕撥琵琶弦,發出一聲錚錚脆響, 道:「蕭世子, 晚了。」
在她想放下仇恨留在秦樓的時候, 是蕭遇之的調|教令她覺得屈辱,告訴她只是一枚棋子,等他如今徹底要失去她了, 他又想放下仇恨了。
安若抿唇,淡聲說:「我曾經真心的想過留在你身邊。」
女子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起伏, 就那麼平平靜靜砸在蕭遇之心底,他好像總是留不住在乎的人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遠赴金陵,而後杳無音信。
時隔多年, 蕭遇之再次後悔了,他承認,一開始是因為安若的眼睛與江初月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