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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等、等一下……」昭言吸了吸鼻子,叫住對方。
雲想衣回頭。
「我想,如廁。」
「靈殿有可供你如廁的地方。」雲想衣聲線有一種靜到極致的冷,雪色的長袍在風中飄浮,如一塵不染的神祗降落人世,幽深的眸似乎可以洞察凡人的所有心思。
昭言怕雲想衣發現他閃躲的眼色,垂下頭:「快要憋不住了。」
周邊守衛聞言,連忙道:「此處往西方行五百米左右,有巡邏守衛的歇腳點,旁設舍後,可供閣下方便。」
昭言聞聲,連忙感激地向守衛道謝,然後睜著一雙濕潤的眸,小心翼翼地對上雲想衣視線。
雲想衣凝視對方許久,看得昭言以為自己謊言被識破,尷尬地小臉漲得通紅,沒法再直視對方的時候,終於,雲想衣點了頭。
他緩緩看向守衛指引的方向,邁步走過去。
昭言連忙跟上。
兩人離開後,守衛盯著昭言的背影蹙了蹙眉:「我聞到了魔修的味道。」
另一個守衛點頭:「奇怪,修為並不高。」
他們面露困惑:「什麼人,竟需要仙尊半步不離地守著……」
雲想衣站在舍後前,比常人靈敏許多的嗅覺感受到空中漂浮的氣味時,慣來無喜色的面龐隱隱露出了不適的表情。
他停下腳步,與舍後隔著一段距離站立:「你自己去。」
「嗯。」昭言心中一喜,連忙撩起衣擺朝著內里跑過去。
進入舍後,他立刻把門牢牢關上,迫不及待地從衣袖掏出糖包和酸梅包。
昭言將梅子全都裝進糖包,擦乾淨梅子在紙上留下的痕跡,咬破了手指借用自己的血在油紙上給蕭溯寫信。
他不會召喚符咒,傳信也學的不太行。
可是他要試一試,如果蕭溯活著,他一定也在等自己的消息……
琢磨半天,紙上卻只寫了一個詞,lgshan。
完成這些,昭言開始試著用靈力將它化成霧。
雲想衣在原地停留許久,面前突然擴大範圍的靈力十分微薄的煞氣,讓他緩緩抬起眼帘。
煞氣時小時大,如此重複了約莫二十次,他看見一團黑霧自舍後傳出。
在裡面試了半天終於成功的昭言,唇邊忍不住露出一絲歡喜的笑。
「蕭溯會知道的。」昭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他要和寶寶一起等蕭溯接他回去。
他調整好呼吸,推開門,擦去額頭密密的汗珠,朝著不遠處身影挺拔的雲想衣走去。
棕色的大眼睛內滿載的愉悅還沒來得及消退,心中的希望之花已經含了苞,昭言腳步也比方才輕快些許。
可這一切,在瞥見雲想衣手中攥著的油紙時,瞬間凝結成冰,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成一地殘渣。
雲想衣雪色的眼睫低垂,打開摺疊整齊的油紙,注視紙上已經暈染開的血液拼湊成的字符。
雲想衣聽聞來者的腳步,視線轉移到對方身上,將油紙遞過去:「你的。」
昭言眼圈頓時泛了紅,僵硬地、顫巍巍地伸手,接過油紙,唇角扯了扯,差點就哭出來。
到底是經驗為零,他蠢得連這點都沒想到……
血泊里,一隻滿是傷痕的手動了下。
「尊……上……」聲音嘶啞,開口的瞬間,有紅色的血順著唇角滑落。
折夕從疼痛中恢復意識,他緩慢轉動眼珠,環視周邊。
刺目的血色在眼底無盡蔓延,大地上覆蓋的紅色幕布,比沒有希望的長夜更令人畏懼。
屍體,全是落梅館弟子的屍體。
劇痛之下,記憶如失控的潮水瘋狂湧入腦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