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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逾聲笑了下,隨口說:「就我一個人住, 又不住多久, 也沒什麼東西好放的。」
祁斯白忽然看他一眼, 「租到明年高考?」
「嗯。」
祁斯白輕輕「哦」一聲,點了下頭。
牆邊是兩張長書桌拼在一起, 桌面足夠大。江逾聲將祁斯白的書包放在桌上, 又把祁斯白面前的椅子從桌下拉出來,順口問他:「你來的時候, 祁奶奶在散步嗎?」
「我們散完步一起回來的,她回家,我就過來了。我奶奶心臟不太好,醫生讓她堅持體育鍛鍊,所以我每天都陪她散散步。」
祁斯白原本拉開了書包拉鏈,在課本之間挑挑揀揀待會要先複習哪一科,挑了兩秒,忽然笑了下,扭頭跟江逾聲解釋。
「她以前不常運動的,後來開始動了呢,喜歡上散步,又容易動過頭。醫生讓她適量運動啊,結果她經常快得,我在後面跟著都要喘氣。」
江逾聲嗯一聲,坐在一旁專注地聽他講。
祁斯白對上江逾聲漆黑如潭的眼睛,手上動作頓了頓,也不扒拉書了,抱著個書包、下巴墊在上面,有一下沒一下地跟他講。
「三年前有一次,她冠心病突然發作了……大半夜四五點的,起夜上衛生間再躺回去,忽然就不舒服,又是出汗、又是噁心要吐,還有點說不了話。」
「那之前沒發作過,我們都不知道。那天凌晨,幸虧我媽睡得輕,不知道怎麼就醒過來、聽見衛生間的動靜,出來一看,嚇得馬上就要叫救護車來。」
江逾聲點了下頭,示意自己在聽。
祁斯白說:「奶奶那會兒突然又能說話了,開口第一句就是不想叫救護車,說太隆重。我媽就把我叫醒,兩人一起送她去醫院。」
「後來呢,沒事吧?」
「沒事,幸虧我媽發現及時,送去醫院就馬上輸液吸氧,後來再查才知道是心臟問題。」
房間裡靜謐安逸,家裡不知哪個電器叮地響了一下。
江逾聲輕聲說:「老人年紀大了,是該多注意些。」
祁斯白笑了下,「所以她每回散步,我都讓她戴個功能手環。她在前面走,我在後面看她的步速和心率。她總是容易走太快,每回都要我在後面拽著。」
距離期末只剩一周不到的時間,祁斯白終於不再碰競賽書,每天埋在各科課本、練習冊和練習篇子裡。
按理說,祁斯白考前抱佛腳的極限操作經驗也算足夠豐富了。但高二下學期這次期末,他複習著複習著,感受到了久違的費勁。
上一次這種感覺,還是高一上學期的期末。他當時剛進校籃球隊,興致正高,一學期除了學競賽,每天都跑去球場上瘋。
而這一次……祁斯白頭疼地扯了扯自己的頭髮,嘩啦嘩啦又把物理練習冊往後翻著,看完還有多少要複習的內容,忍不住嘆了口氣。這一次這麼費勁,大概是因為整個學期花了太多時間在競賽上。
課內放不放飛另說,但願意花時間在競賽上,是個人的選擇,倒沒有誰去逼迫。欲戴皇冠,必承其重,是個淺顯又通透的道理。
因為今年九月是最後一次競賽考試的機會了,所以其實不止祁斯白,數競班眾人多多少少都在這學期花了更多、甚至比以往翻倍的時間在競賽上。哪怕以前常常抱怨陳老布置任務太多的學生,到這會兒也開始自覺。
不管是不是抱著要進省隊、國家隊或者是想拿到高考降分的目的,眾人都在數競這個並不輕鬆的泥潭裡摸爬滾打掙扎了三年。到現在就剩最後半年時間,每個人都想要對得起自己。
江逾聲聽到祁斯白嘆氣,指尖翻過一頁書,忍不住笑了一聲,「怎麼了?」
「還有好多啊,但我現在已經感覺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