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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人門沒有合攏,仔細漏了風。」她學著杏花兒的語調,恭恭敬敬道:「大人早些歇息。」
窗格上的影子停滯了片刻,旋即重重地放下小瓶,那動作顯得有些懊惱。
燈火閃動一回,轉瞬熄去。
西廂房的拔步床比下人房要舒適得多,甚至比裴振衣房中那隻床還要精緻華美,雕花與鏤空皆講究,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寶頤也不由得感嘆:裴振衣如今是真的發達了。
只是人發達了,愛好還和從前一樣,格外喜歡飼養她。
寶頤琢磨過其中原因,細細思忖後得出結論:裴振衣極有可能是在劍走偏鋒地報復自己,當初她常常往他屋中送成箱裝的禮物,如今風水輪流轉,換做他來用錢財珍寶來羞辱她。
真是記仇的男人。
寶頤從婆子送來的物件中找到了一隻繡花精緻的軟枕,並毫不客氣地抱著睡了一夜。
第二天醒來時,日頭高懸天際,庭中木樁只投下寸許的陰影,正是午時。
才出來兩日,教坊司里養成的早睡早起好習慣就已經消失殆盡,寶頤在拔步床上慵懶地翻了個身,給自己換上新衣服,再對著銅鏡,把自己的頭髮勉強挽得像了個人樣。
恢復了在教坊司時的八分美貌,寶頤稍感安慰:哪怕你失去了萬貫家財,權勢地位,但只要你不放棄梳妝打扮,你的臉至少不會背叛你。
這張臉是她最後的籌碼。
沒了家族庇佑的美麗,竟然只能賣得出區區三百兩銀子。
去小廚房用了早膳,寶頤小心翼翼問起裴大人何在,答曰裴大人又去了鎮撫司當值,今夜還要參加宮宴,說不定何時才能回府。
他位高權重,又得聖上信任,往往天不亮就要前去上朝,一直工作到黃昏時分。
不過,聽盛飯的婆子說,裴大人在把她帶回來之前,每日都是深夜裡才回府歇下,有時候乾脆就宿在鎮撫司里,工作起來廢寢忘食,像一座西洋來的座鐘一樣精準,一板一眼。
說著說著,婆子兀自感嘆:裴大人果真有鴻鵠之志,已然身居高位,卻仍然不喜鋪張,只是權力欲太盛了些,想必是年少時受過與韓信類似的屈辱,所以非要抓住點什麼才能好眠。
寶頤沉默地往嘴裡送了一口米粥:裴振衣若是韓信,那她大約就是那不長眼的屠夫,裴振衣如今被逼得如此上進,她居功至偉。
用過早膳,寶頤的心思又活絡起來,在院子裡轉了兩圈後,鬼鬼祟祟地走到角門前。
守門的侍衛幾乎立刻挺起了腰板,如臨大敵道:「姑娘想做什麼?」
「我想出門。」寶頤道。
那侍衛想都沒想,一口回絕:「姑娘莫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,大人親□□代,絕不准許姑娘踏出府門一步,姑娘還是安心留在府中吧。」
寶頤聞言頗不甘心,抿了抿唇,楚楚可憐地低頭道:「還望小哥行個方便,我只是想給舊友遞個信兒,不妨礙的……」
那小哥極是敬業,一臉大義凜然:「抱歉姑娘,此事萬萬不可,若是讓大人知道奴放走了姑娘,奴這顆腦袋,大概就要被擰下來餵狗了。」
寶頤大驚:兩年不見,裴振衣變得那麼兇殘?
為侍衛小哥搖搖欲墜的腦袋著想,寶頤還是退回了她的西廂房裡,拿纏枝大花兒的茶杯喝了幾口水,怔怔地發起愣來。
半晌,她放下杯子,目光落在窗外的院牆上。
作者有話說:
早年看過一本古早狗血虐,男主把女主費勁巴拉弄到手,結果居然讓她去擦地,不是情趣而是真的擦地!擦地!
把年幼的我氣得發出豬叫
-感謝在2022-05-05 09:52:012022-05-06 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