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頁(第1/2 页)
他眼中暗流洶湧,藏著永遠無法填平的深壑。
我是一顆無心落入其中的石子。
不能激起千層浪,卻狼狽地翻滾過每個角落,空虛的回音經久響徹。
讓水面無法再維持表象的平靜,催生出欲壑下的心魔,隔著薄薄衣衫,我仿佛感覺到,偃旗息鼓了許久的魔氣隱隱又有重生之勢。
心中升起強烈的愧疚。
凡境界飛升者,無不在肉體上脫離了凡俗之欲,可荊年,離原本的航線越來越遠了。
因倍感疲勞,小憩了一會,醒來時已然到了舂都境內,我披著荊年的外衫,從馬車上下來,遠遠瞥見了薛佳佳,他本想同我打個招呼,但見我雙腿還有些發軟,嘖嘖怪叫著捂住了雙眼。
「過分了,白日宣淫。」
這人的思考能力能不能在做任務的時候敏銳點啊?
荊年倒是泰然自若,叫來幾個在街邊玩耍嬉鬧的孩童問路。
「皇宮啊,就在前面,多遠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那個最大的金屋子。」
「什麼屋子啊?十個你家都比不上,應該叫院子才對。」
「俺覺著,有一座都城那麼大。」
「哈哈哈,它叫都城,那舂都要叫什麼啊?」
稚子天真,七嘴八舌地爭論著。我發現他們都是平民打扮,不僅一點都不怕我們這些生面孔,反而好奇地打量起眾修士,調皮的還逗起了馬,不過他們虎頭虎腦、白白胖胖的,倒讓人討厭不起來。
其中一個孩童熱情地塞給我個紙包,摸著燙燙的,還有股香味。
我問他:「送給我嗎?裡面是什麼?」
「烤土豆。」他對我做了個鬼臉,「因為我看哥哥好像很怕冷,披那麼多衣服,吃了這個就暖和了。」
「謝謝你的好意……不必了。」
小孩子還是不懂,披衣服只是為了維持最後的體面。
他以為我在客氣推脫,拍拍胸膛勸道:「沒事,哥哥你收下吧,俺家裡多的是。」
聞言,我抬頭觀察四周,發現其他百姓也都是富態畢現,路邊不見一個行乞者,時不時就有糧車在繁華市井間穿行送貨,商貨的價錢都很高昂,換算成靈石不比天邑城低,但似乎沒有人望而卻步。
果然和傳聞中說的一樣,是百姓安居樂業的富饒之地。
當然這些是次要,我最關心的,還是患病的皇帝那兒有沒有舂穀用的杵棒。
然而還未抵達皇宮,路上少說就見到了十餘座舂杵塑像,小的盈盈一握,大的參天挺立,材質更是石刻的玉雕的金鑄的應有盡有。
幾乎是城市圖騰一般的存在。
畢竟生活的富足要靠裹腹的糧食打下基礎,崇拜一下無可厚非。
我贏得不費吹灰之力,薛佳佳唉聲嘆氣。
但疑點也同樣明顯。
那就是這些舂杵塑像,並非單個,而是統一三個並排,無一例外。
為什麼偏偏是三這個數字呢?
秦屬玉的本名「秦三朝」里的三字尚能說是巧合,但現在看來,絕非如此。
我跑到秦四暮的馬車邊,這人還在生悶氣,不願意出來。只得以他還欠我條魚為要挾,他才不情不願探出頭,解釋道:「是這樣,三這個數字牽繫到整個舂都的城運,所以不光雕塑要建成三個,我父皇連青睞之人都會賜名一個三字。」
「你父皇這人真實在,什麼字好就都賜出去。」我掰著指頭清點,「喏,秦是帝姓,三是城運,那秦三朝這個名字豈不是再尊貴不過了。」
「是啊,父皇曾經確實最寵信小朝姐姐了,可惜她還是……」
一提到秦屬玉,秦四暮面色就黯淡下來,話頭也止住了,我知道真相沒那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