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頁(第1/2 页)

初夏捧著兔子糖糕，捨不得吃, 抬頭看見樓厭倚著門框似笑非笑。

&ldo;什麼好東西?&rdo;

&ldo;小師叔給我的。&rdo;初夏獻寶似的, 把兔子給樓厭看，&ldo;師父, 你瞧，做得真傳神。&rdo;

&ldo;天香樓的甜點，來回騎馬也要幾個時辰，難為他跑這麼遠。&rdo;樓厭意味深長地說。

初夏驚了下。

&ldo;或許只是順路。&rdo;初夏想不出蘇回特意為她跑一趟的理由，但隱隱有個答案，呼之欲出。

這禮物她收著燙手，還回去更覺刻意，一時有些兩難，便在家宴時拿出來，與大家分享了。

自從得知蘇回所贈衣裙是皇室貢品，初夏再不敢穿出去招搖，這回初夏嚇得連那件最喜歡的香衣都不敢拿出來穿，找了個盒子，把裙子鎖進去，再不過問。

到了晚上，山莊內燈燭次第亮起，因是中秋夜，格外熱鬧些。初夏陪著祝笑笑和祝文暄，前去芙蓉居接虞思歸。

芙蓉居內，虞思歸坐在鏡前。窗外皎月如輪，灑下清輝十里。小棠捧著燈燭放在鏡前，拿起胭脂為她上妝。

虞思歸喜清淨，今夜又是團圓夜，就給伺候她的丫頭都放了假，只留下小棠陪在身邊。她形容消瘦，皮膚失去往昔的光彩，縱有橘色光暈掩映，也掩不去鏡子裡那張皺紋叢生的面龐。

&ldo;小棠，我是不是老了?&rdo;

&ldo;夫人生病，憔悴了些，等病好了，就恢復了。&rdo;小棠安慰著。

虞思歸抬手，摸著眼角的細紋。小棠不敢說實話，她卻知道，女人的臉上一旦生了皺紋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初嫁入奉劍山莊的小姑娘，她的笑笑離開她已經十八年，要是還活著，孩子都該管叫她姥姥了。

小棠手中的脂粉很快蓋住那些細小的紋路，乍一看，頗有幾分當時年少的風采。虞思歸坐直了身子，從妝奩里取出一支金簪插入發間。桌上的燭火跳動著，燭影亂晃，晃得她有些頭暈。

虞思歸說：&ldo;小棠，關窗。&rdo;

再回頭時，銅鏡里已多了道人影。那人著緋紅紗衣，烏髮高挽，臉上糊滿鮮血，纖細的脖子上，一道鮮紅的血線淙淙淌著血。

虞思歸猛地站起身來，指著鏡子裡的女人，目眥欲裂：&ldo;你，是你，你又來了。&rdo;

小棠已合上窗戶，回過頭來，奇怪道：&ldo;夫人，你在說什麼?&rdo;

&ldo;芙玉!你這個賤人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來幹什麼，我不怕你。你就算變成鬼了，我也能再殺你一遍!&rdo;虞思歸的面頰劇烈抖動起來，剛撲上去的粉簌簌而落。

&ldo;夫人，您別嚇我，哪有什麼芙玉姑娘!&rdo;小棠滿臉驚恐，尖叫出聲。

虞思歸咬牙切齒，抽出牆上掛著的寶劍，朝著紅衣女子劈下。她病重多時，又失了功力，手上力氣不足，劈了個空。

那紅衣女子閃躲著，撞開窗戶，翻了出去，反倒是屋子的垂簾被劍鋒波及，斷裂開來，珠子嘩啦啦掉了一地，噹噹當的聲音異常刺耳。

初夏聽見小棠的尖叫聲，已經到了院門口，幾乎是同一時間，祝文暄的身影射了出去，撞開虞思歸的屋門。他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小棠，以及發瘋揮劍亂砍的虞思歸，猶豫一瞬，從窗戶中翻了出去。

&ldo;母親!&rdo;緊隨其後的祝笑笑抽出鳴鳳劍，格擋著虞思歸的劍。

初夏把小棠扶起，帶到一邊。

&ldo;母親，是我，看清楚，我是笑笑。&rdo;祝笑笑用鳴鳳劍壓住虞思歸的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