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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湖邊樹下,活像旖旎風情的畫鬼,但若是他,即便是千年萬載,白將離都願意沉溺畫中,即使骨銷肉爛,皆無所畏。
然後他說:&ldo;我那一日,夢見了你。&rdo;
白將離頓了很久,才知道徐岫說的是哪一日的光景。
&ldo;你在黑暗裡走,我執著燈,形單影隻,便想著去尋你。你卻不肯見我,也不願理我,我心中恐慌,你也從未停下腳步,然後便醒了。&rdo;徐岫靜靜的說著,&ldo;我曾想,雖不知如今的你可曾後悔,但叫我放手,卻絕無可能。可那一日夢罷了,我卻覺得自己荒唐可笑,如果你要離開,我定然是看你走的多遠,卻絕非阻撓你的那個人。&rdo;
&ldo;我終究學不來謝蒼的心狠果決。&rdo;他話罷了,便嘆息了幾聲。
白將離看了看他,便說道:&ldo;你曾經問我那一日花燈會中,放了數百盞花燈,裡頭都是些什麼?裡頭沒有其他的,只是叫我摘抄了些凡人的話,白頭偕老,至死不渝,不離不棄……&rdo;
&ldo;我終此一生,只願與你一人攜手。&rdo;
拈花把酒
朝鳳山山腳下有一處古老村落,麻雀雖小,但五臟俱全,鄰里之間和美歡樂,就是風俗習慣多了些,時常有些歌舞或是如花燈佳節那般的活動。
而白將離與徐岫隱逸於雲隱鶴鳴之中也足有數百載時日,極少下山。
那一日也是巧合,正值著村中祭祀,餘下便是歌舞晚宴,唯獨此刻不避諱外人,村人因著熱鬧,特地點了大紅鞭炮與煙花,一束束耀眼的光線直衝雲霄,又驟然綻放,璀璨艷麗,之後便是如流星劃落的火星揮散濺落。徐岫站在山道旁,倒正巧看了個清楚,便有些悵然若失了起來。
琴空空的置在案上,弦猶在錚動,白將離將薰香爐中的煙滅去了,那股凝神靜氣的煙霧繚繞許久,便罷休了。徐岫未曾轉身,他於音律上並不精通,跟著白將離學了許久也不過只是吹得簫聲足以入耳罷了,但煙花聲響頗大又兼之兩人相扶相持過了這麼久,倒也能猜出幾分他的心思,恐怕是攪了興致,只溫聲問他:&ldo;怎麼了?是不是覺著敗興了。&rdo;
但出乎意料,白將離否認了:&ldo;不……只是覺得無甚心情罷了,倒是他們,經歷數次戰火竟還未斷絕,反而能夠重新振作起來重建家園,凡人的生存能力,的確出乎我的意料。&rdo;他擱了琴,緩步走到徐岫身旁,與他一同看漆黑夜空之中那幾抹火樹銀花的絢爛。
徐岫便失笑道:&ldo;戰火?那是近百年前的事兒了,你道凡人能與神魔之戰或是滅世天劫相提並論麼?凡人壽限也不過區區百年,十年光陰就足以令他們得以翻天覆地的改變,更何況一生。&rdo;白將離揚了揚眉,不置與否,不過對他那漫長的生命而言,百年說不準不過是一次閉關打坐修煉的機會罷了,倒確實無法親身體會那些短暫生命的似水流年。
他們兩人豈止是百年默契,更有千載情意,具是互相包容體貼之人,其中總有千言萬語,也早早不必明說,便又靜默著看了一會兒煙花。
&ldo;生命之絢麗而短暫,豈不正如這煙花美景,於你我長壽者,當世恐也難尋覓一二。&rdo;徐岫忽然嘆息道,&ldo;轟轟烈烈,至死不渝,哈……只有歷經一切,方知平淡為真,我此生還求什麼呢?再求便是貪戀了,便只與你長長久久,細水長流。也無需甚麼從一而終,待我死後,你若寂寞,便再尋一人相伴,我也是為你歡喜的。&rdo;
白將離卻不接後話,只道:&ldo;忘川河畔,黃泉途中,我自相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