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梯子只能達到第十格書架,再上去的話就得御劍。戚隱望著巨大的書架感慨,原來修不會御劍訣,連讀書的資格都沒有。
走了半天沒見著人兒,戚隱隨便抽書看。這裡的書很老了,書頁泛黃,頂上落了灰。很多書冊的字兒奇奇怪怪,看起來不像是漢文。犄角旮沓里堆了幾卷古畫,戚隱把灰吹掉,坐在地上翻出來瞧。看角上的章子,畫畫兒的是無方三代以前的一位長老,畫的都是無方山的景致——空庭雪落、秘殿天光、紫極日出……
戚隱一直往下翻,最後一張畫的是一片山崖,崖下冰海天淵蒼茫一片,雲天皆是茫然雪色。山崖上站了一個黑衣男人,男人背著一把黑鞘橫刀,墨色的身影像一棵孤生的枯竹。這個身影很熟悉,戚隱將畫兒放到夜明珠下仔細看。男人低頭望著冰海,白皙的面容,淡然的雙眸。戚隱一驚,覺得不可思議,這他娘的不是扶嵐麼?
第37章 經藏(二)
戚隱腦袋有點發懵,這畫兒起碼得有二百來年了,他哥今年才二十六歲,怎麼被畫進去的?戚隱又翻來覆去仔細瞧,水墨畫寫意,其實畫上的男人面孔不是特別清楚,只是那茫茫的眼神像極了扶嵐。這眸子,這身條,這種「我與世俗格格不入」的單身漢氣質,和扶嵐簡直一模一樣。
不對啊。扶嵐八歲離開巴山,十歲撿到黑貓,十二歲到了烏江,十三歲參與妖魔內戰,二十六歲才重返人間,這畫上的怎麼也不可能是他。戚隱又四處翻了翻,沒有第二幅畫著他哥的畫兒。正思索著,前面傳來人聲兒,戚隱抬起頭,正瞧見清明鬼鬼祟祟地站在書架後面,和一個男人低頭說著什麼,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。
戚隱站得偏,他們沒瞧見他。他倆交頭接耳的,聲音又壓得低,怕是在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。戚隱不自覺收斂了聲息,附耳靜聽。
「一百兩,不能再多。」那男人斬釘截鐵地道。
「我雲知師侄好歹是鳳還首徒,就值這個價?不行,你得給我再高一些。」葉清明搖頭。
「清明師叔,」那男人道,「你行行好,再多侄兒的老本兒都賠進去了。今晚亥時開賭盤,你到時候押靈樞師弟大勝,你也能賺著一大筆啊。」
葉清明摸著下巴上的胡茬,賤兮兮地笑道:「大侄兒,我們鳳還山能耐著呢。你看,我們不光能打輸,還能按你的要求,想怎麼輸就怎麼輸。是過五招再輸,還是十招?最後雲知以狗啃泥式結束,還是平沙落雁式?或者老漢推車式?倒掛金鉤式……等等,我好像說錯了。哎,總之,你想要什麼輸法兒儘管說,只要錢到手,我們都給你弄出來。」
那男人估計也沒想到清明的臉皮厚到如此境界,話兒卡在喉嚨里半天才道:「不要什麼花樣兒,保管輸擂就行。」
葉清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,將一百兩銀票納入袖中,道:「行,包在我身上。等我上頭那個死胖子升天,我就來無方混飯吃,將來咱們都是同僚,放心,我是不會坑你的。」
男人連聲道好,末了兩個人道別,男人整整衣冠,左右瞧了瞧,揣著袖子走了。他前腳剛走,雲知打陰影里轉出來,手一攤,「你二我八。」
葉清明斜了他一眼,在他手心放了一個銀錠,道:「尊師重道,我四你六。」
雲知靠著桃木書架吊兒郎當地微笑,「到底你打還是我打?二八,沒的商量。」
葉清明不情不願地在他掌心又加了一錠銀,雲知滿意地收下,抱著手臂閒閒笑道:「黑師弟,牆角待得可舒服?」
「你們可真行,」戚隱走出來,道,「打假擂要是被發現可是要榜上除名的,你是鳳還大弟子,到時候可真的丟老大的臉兒了。」
「臉面重要還是錢財重要?」雲知勾住戚隱的脖兒,笑道,「當然是臉面……」
戚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