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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閔終於還是站了出去,抱拳行了一禮:「看來姑娘是深藏不露,倒是我等有眼無珠了。不知姑娘是何來歷?」
「我究竟是何來歷,還不須你來過問。」柳初年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,「我先前所說的那些的確都是扯謊,為的不過就是大家各退一步,井水不犯河水。我自認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,甚至還想將自己所帶的東西接濟你們,可你們卻是如何待我的?」
「我們也都是為了活下去……」趙閔自嘲地笑了笑,「姑娘你看起來便是生在富貴人家,又怎麼會懂我們的境況?隴右如今這種境況,我們連草皮樹根都拿來吃了,只不過就是想要活下去,這有錯嗎?」
「我不懂?我若不懂的話又怎麼會把自己的東西分給你們?」柳初年被她這一番說辭給氣笑了,「亂世之中誰不是想活下去,我又不欠你們什麼,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性命來成全你們?你也不必再辯解這些,你們要麼帶著這些退去,我便不與你們計較,不然的話你們誰想先來試一試我手中這懷袖劍?」
聽聞「懷袖劍」三字,災民之中也起了騷動,知道懷袖劍名頭的都十分畏懼地看著柳初年,生怕她一時不悅便殺上前來。
趙閔眼神複雜地看著柳初年,片刻後鄭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一禮:「我這便讓她們讓路,姑娘一路走好。」
柳初年面無表情地看了一圈災民,見她們對趙閔的話並無異議,便準備上車離開這裡。
誰料她們還未離開,災民便又起了躁動之意,但這次並不如先前那般囂張,反而充滿了惶恐。
「怎麼了?」柳初年撫著手上的懷袖劍刃,低聲道包虹,「她們要反悔不成?」
「是官兵來了!」包虹有些猶豫地開口,盯著前方快馬加鞭而來的士兵,只覺得那領頭之人有些眼熟,「南喬帝姬!」
柳初年聽了這名字,心中便對外面的形勢有了幾分了解,她一聲不吭地端坐在馬車之中,收起了懷袖劍,想要看看南喬準備如何處置此事。
「你們是何處的災民,為何聚在此處?」南喬的聲音有些沙啞,她審視著被災民圍在中間的這輛馬車,「車中之人可還好?」
包虹見柳初年不肯開口,便自作主張地答道:「還好您及時趕來,並未有大礙。」
南喬略微鬆了口氣,隨即看著趙閔開口道:「你可是這群災民的首領?請諸位隨我回去,朝廷已經派人送來了賑災的糧食,諸位不必再這麼流浪在外了。」
趙閔沒想到南喬居然絕口不提她們意圖搶劫行人,反而給了她們一條生路,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些喜色。
南喬注意到她的反應,心中暗自嘆了口氣。她也知道這些災民是想做什麼,但此事終究也怪不得她們,所以見這馬車並無大礙,便想著輕輕揭過此事。
她到隴右不到一天,卻已經見識了無數慘況,從最初的難以接受過渡到了現在的無奈。
柳初年聽她這話音,便知道南喬拿的什麼主意,輕輕咬了咬唇並未開口。
但因著方才衝風太久的緣故,她嗓子現下有些發癢,故而抬袖掩著唇輕輕咳嗽了幾聲。
這咳嗽的聲音很輕,幾乎要被風吹散了去,勉強傳入了南喬的耳朵。
「師父?」南喬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馬車,幾乎懷疑是自己的幻覺。
第51章 野有蔓草(十七)
柳初年有些難以置信,微微瞪大了眼睛,她的確沒想到南喬居然會只憑著這一聲咳嗽就認出她來。
南喬翻身下馬,走到馬車前:「是師傅嗎?」
她心中滿是驚訝,還摻雜著幾分惶然。若車中當真是柳初年,自己就這麼放過了想要加害她的人,實在是有些不好交代。
「是我。」柳初年悠悠嘆了口氣,隔著車簾低聲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