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頁(第1/2 页)
「荔晚,」他柔聲說,「你不能對我那樣殘忍。」
他是那樣高不可攀,這一刻為了她,偏偏卻又落入了塵埃。
宋荔晚心頭一顫,哪怕早已預想好了一切,可面對他時,心卻總不聽她的使喚,像是對他的冷酷,是無法被准許的。
她對他,太過殘忍了嗎?
可她也只是想要,徹底的自由而已。
這是人生而應有的權力,又怎麼能以愛情的名義禁錮?
心底盪開的漣漪,在這一刻,被無上的理智鎮壓,宋荔晚垂下眼睛,在昏暗的光線中,用連自己都覺得意外的,帶著三分顫抖同動搖的語調,故作冷淡地說:「一切都等你退婚之後再說吧。」
他終於放開了她的手,戀戀不捨似的,指尖緩緩地划過她的指尖,那漂亮冰白的手指落下去,宋荔晚收回手來,指尖收疊在掌心,匆匆地向前走去。
走到月洞門前,她回過頭來,有意無意地望了靳長殊一眼。
眼風似蝴蝶,輕盈地掠過他的眉眼,將她眼底不舍的情愫,都傳遞給了他。
靳長殊抬眸,在兩人視線觸碰到前一瞬,宋荔晚又收回了視線,仿佛是傷心似的,轉過身去,再也看不見了。
她一向演技很好。
在他面前,尤其如此。
-
天沉得像是馬上就要下雨,濃濃的水汽蘊在鉛灰色的雲層間,偶爾一瞬,亮起一痕閃電的亮光,卻又很快便又黯滅下去。
窗前放著一隻細長的白色瓷瓶,瓶中插著兩支香水百合,宋荔晚站在窗前,不知在想什麼,細長纖白的指尖輕輕撥弄著百合花枝,黯淡的光折出溫柔的弧度,勾勒她的眉眼,如同素描在紙上一般,有種不切實際的清婉素雅。
身後,桑梏從外面走了進來,懷中還抱著一大捧如火的紅色大馬士革玫瑰。玫瑰顏色濃烈,撕破了晦暗難明的空氣,桑梏卻臉色不佳,隨手把花丟在桌上。
「靳長殊是不是有病,明知道我們住在一起,還天天給你送花。你說他是不是故意挑釁我?」
宋荔晚輕輕回眸,視線落在玫瑰花束上微微一頓,卻又輕笑道:「那可說不準,他不就是這種誰也不放在眼裡的脾氣?」
「所以我一看到他就煩,憑什麼這個世上,還有人能比我更狂的?」桑梏一提到靳長殊就不爽,「你就該多吊著他,讓他也嘗嘗失落的滋味。」
宋荔晚臉上的笑便垂了下去。
最近她都沒去劇組,也沒有再見靳長殊,靳長殊也並沒有強行來見她,唯有花一束接一束地送來,弄得桑梏大為光火。
宋荔晚對此倒是可有可無,甚至在桑梏發脾氣的時候覺得有點好笑,看桑梏抱著花一副恨不得扔出去的樣子,將花從他懷中接了過來。
「你上次要文昌發的通稿,不會被人查出來吧?」
「放心吧。」提起這個,桑梏就懶洋洋地笑了,「就算靳長殊真去查,也查不出什麼。況且,文昌發的也不算是什麼假料。老爺子確實希望他早點成婚啊。」
玫瑰花瓣上帶著的露水滾落下來,落在宋荔晚雪白的手腕上,微微有些冰涼。
她溫柔地拂過花瓣,卻又有些擔憂:「靳長殊可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,我只是擔心,未來他知道我們這樣算計他,他會翻臉。」
「翻臉就翻臉吧,難道我會怕他?」桑梏卻不當一回事兒,看宋荔晚的神情,皺起了眉,「還是說,你心疼了?你要是真捨不得,這件事兒到此為止算了……」
「我不怕你笑話我,我是還喜歡他。」
宋荔晚手指收緊,感知到花莖上,沒有被褪乾淨,仍殘存的一點花刺,沒入肌膚,帶來的痛也幾不可察。
「可那五年時間,是我這一生最卑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