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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過那雙年輕卻暮氣沉沉的眼睛,姜換像在看十年前的自己。
「他說我有天賦,也努力,未來很長很美好,不要為一時的情緒困住了。」谷非雨說著,「我那時差點都覺得他真在為我好了。」
差不多的話姜換聽過,不止一次,他明白是許為水的手段,要讓演員死心塌地為他所用。方法不太道德,卻不至於下作,效果往往出人意料。
「他太自私了。」谷非雨冷笑一聲。
「往前看吧。」姜換最後說,「往染缸里跳是自己的選擇,沒辦法再後悔。」
谷非雨語氣輕蔑,苦笑著問:「怎麼,你的過來人經驗?」
姜換搖頭,再多的他也說不出口。
「姜換,你熬過來了麼?」谷非雨沉沉地問他。
「沒,但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。」
老舊的心靈雞湯常說教,童年創傷需要用一生去治癒。但姜換此時覺得沒那麼難,他過去已經透支了痛苦,應該很快就會釋懷。
釋懷不是原諒,姜換想,這也是他從喻遐身上學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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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換仍回了一趟放映廳內,參加完最後的觀眾和記者提問環節。他提前準備過,運氣夠好,收到的關於凌霄的問題都不太出格。
動機,複雜情感,還有那個活躍氣氛似的老套的二選一,「李里和李太太更愛誰呢?」
「凌霄肯定最愛自己啊。」姜換故意說,「這不是很明顯嗎?」
場內霎時響起一陣陣鬨笑和掌聲。
他的答案游離於電影之外,更符合大眾喜聞樂見的狗血拉扯,即便知道這是刻意娛樂並非真話,也沒有對電影內容有什麼深刻解讀,在場所有人仍拍著巴掌叫好。似乎無人在意那個問題的真正答案,而那也確實在這一刻變得無足輕重。
結束首映會後有個慶功宴,姜換沒參加,他讓張安妮告訴《觸礁》劇組自己不太舒服,更不能喝酒,在認識的人都離場後,他走進了另一個放映廳。
第二場放映是接續在首映場後開始的,姜換走進去時,劇情已經演到了李里回國,在藤本植物精心編織的網下遇見凌霄的那一幕。
最後一排正中,明亮唯美畫面照出坐在那兒的人。
姜換在喻遐身側坐下,然後握住他的手。
注意力即刻從看著微妙的電影情節轉移到真實的姜換,喻遐看向他:「你結束了?」
「來晚了點。」姜換苦惱地說,「他們廢話太多。」
喻遐抿著唇先開始還裝嚴肅,不到一秒就破功笑出來了。
從推免的事結束後,喻遐好似突然放下了許多負擔,再不認為在姜換面前示弱或撒嬌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。他將兩人之間的座椅扶手推到上面摺疊,頭也傾過去,靠在姜換右邊肩膀上。
姜換立刻像撫摸小動物那樣把他頭髮揉亂:「怎麼樣?前面。」
第二場的坐席由於一部分都是贈票,上座率並不如想像中高。他們前後左右都空了好些位置,最近的觀眾都在兩排開外了。
於是可以小聲交談幾句,喻遐說:「蔡紫桐演得好好。」
「我呢?」某人提示。
「看不出來哪兒比蔡紫桐好。」喻遐咬文嚼字。
姜換批評他:「你看得不仔細。」
喻遐笑著用鼻尖蹭過姜換的下頜,隨後吻上去,默認自己沒在專心。
但隨後劇情就急轉直下了。
原本是有點禁忌卻還算正常的故事,富翁遺孀資助年輕畫家,兩個人各有貪圖於是順理成章搞在了一起。窮畫家有了依靠,卻還不滿足,在富翁的獨生子回國後兩個人暗暗勾搭上,背著李太太儼然一對眷侶。
目睹兒子和情人糾纏在一起的場景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