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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遐語速不快,聲調也低,怒火到末尾時差不多被無奈與崩潰消解。他想不通,現在更放棄了想通徐銳青的動機,只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謬。
被誤解,被莫名其妙貼上標籤,被絕交,被舉報,被當成陌生人的談資。喻遐無力抵抗這些,仿佛他赤身裸體地行走在四面八方的審視之下,手足都是鐐銬,無處可躲。
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他依靠……
這就足夠了麼?
喻遐驚覺,他並非能自己承受一切壓力,他沒有姜換以為的那麼勇敢。
種種複雜的、混沌的情緒與一時泛濫的感情幾乎將他吞噬了,喻遐再不想被任何人繼續打量,他眼睛通紅,拎起書包三兩步走到宿舍門口。
「你真是……徐銳青,你太狹隘了。」喻遐最後說,「我真後悔曾經把你當朋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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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宿舍後喻遐給袁今發了個消息,生氣歸生氣,他想找袁今問清楚自己的困惑。畢竟,喻遐都是幾分鐘前才知道舉報信內有關於袁今的內容。
上次聯繫袁今還是《銀河渡口》在東河大學的戲份殺青那兩天,袁今去劇組面試上一個小配角,又簽約了影視經紀公司,算正式入行了。彼時喻遐聽聞消息,想著他能和姜換再遇見也多虧袁今從中搭橋,雖是無心之舉,他就請袁今吃了一頓對方最愛的燒烤。
發過微信,喻遐忐忑著袁今會不會已經離開東河,對方的消息回得快,說自己還沒有離校,跟喻遐約在了學校附近一家清吧。
可能袁今從他短短几個字里察覺出喻遐情緒有異,約的地點隱蔽性很強。
入口處是一扇窄窄的木門,推開後,爬過兩段狹長樓梯,再是一扇半點裝飾沒有的黑色金屬門,只在把手處有一條彩虹色金屬掛件。
袁今坐在吧檯邊的一張小圓桌邊,很快看見了進門的喻遐,喊他的名字。
「喝什麼?」袁今的頭髮染回黑色,昏暗燈光下,他和剛認識時沒什麼分別,「微信里惜字如金的,心情不好啊?」
喻遐沒看那些酒單,也不喝飲料,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。
他直入主題:「我聽……說,你知道我被舉報的事了?」
「啊。」袁今不太意外,「徐銳青告訴你的對吧,我昨天剛把這傻逼收拾一頓,他今天就迫不及待去你面前告狀?」
「在宿舍遇見了他。」喻遐略過和徐銳青的矛盾不提,「誰說的?」
袁今似乎對喻遐總是溫吞的態度很不滿意,可又想他的事自己也無法插手,便說:「慢慢就傳出來了,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。」
喻遐沉默著。
「他寫舉報信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今天?」袁今猜喻遐沒看過內容,說,「指名道姓,『和藝術學院戲劇表演專業袁今同學存在不正當關係』——我真是!打他一頓算輕的!你別管了,就當我替你出氣,替自己發火。」
思及徐銳青傷勢,猜也猜到袁今下手沒留餘地,喻遐思索片刻,問:「就你自己打的?」
「對啊,我練過的。」袁今說著還有點得意,「怎麼樣,解氣了點兒沒有?」
他似乎完全不把這些放在心上,喻遐先忍不住為袁今的孩子氣笑了笑,隨後又開始擔心:「但是你當演員,這些……傳出去了不太好。」
「別操心我啦,我有數。」袁今滿不在乎地說完,話鋒一轉,「倒是你,喻遐,有件事兒真想問你來著。」
「嗯,你說。」
袁今目光一斂,猶豫道:「但是你先答應我聽了先別激動。」
打預防針的措辭落入耳中,心臟不由自主地揪緊,喻遐有所預感不是什麼好事。他握住玻璃杯,手指關節幾乎發出一聲僵硬的輕響。
袁今身體前傾,只剩氣音,怕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