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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宣王出征以來，她的睡眠便淺淡了起來，以往倒頭就能睡的人如今稍有動靜就會爬起來。

小石榴拿來一件薄披風加在她的肩頭，她心頭在想些什麼，只有她這個隨侍多年的人才能知曉幾分了。

&ldo;我真是不爭氣，竟然還會為他擔憂。&rdo;她眺望著遠處滴水的屋檐，喃喃的道。

小石榴為她的披風打了一個漂亮的結，低頭道：&ldo;若人心能向刀劍一般，說戰就戰說收就收，這世上便沒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。&rdo;

瑤光輕笑，俏麗的容顏上掛上了一抹恬淡的笑意：&ldo;你難得安慰我一次。&rdo;

&ldo;奴婢是心疼你。&rdo;小石榴收手，站回她的身側，&ldo;您對那位是什麼心奴婢再清楚不過了，恨也好怨也罷，奴婢知道您都藏在了心裡，偶爾翻撿出來品品也不為過。&rdo;如這樣低沉的雨夜，她會夢見他躺在血泊中而驚醒，然後起來走一走，將心底那些刺挑一挑，能挑出來最好，挑不出來便任它在那裡，待下一次被驚醒後繼續舔舐。

&ldo;知我者，小石榴也。&rdo;她輕嘆一聲，伸手握住了小石榴的手腕。

睡了這麼久了，她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，小石榴抬起另一隻手覆上去，仰頭看她：&ldo;娘子，難得在世間走一遭，太過委屈自己日後怕是要後悔。&rdo;

&ldo;不委屈。&rdo;她輕輕皺了皺鼻頭，有些俏皮，&ldo;若沒有他這根生在肉里的刺我倒是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了。&rdo;

這是與它共生共死了啊。

&ldo;但願他能活著回來。&rdo;瑤光重新抬頭，外面的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，不知遠方的戰場是何情景，那是她想像不出來的地方。鐵馬冰河入夢來，他都入了她好幾回夢了。

小石榴點頭，莫名地堅定：&ldo;他是能征善戰之人。&rdo;

瑤光啟唇一笑：&ldo;我和他早有約定，他這條命必須得留著給我收拾才行。&rdo;

小石榴先是一怔，然後錯愕，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?

吐露了一番，睡意來襲，瑤光伸了伸懶腰，抬著胳膊走向大床。床上的人仍舊睡都那般香甜，不知外面的瘋狂暴雨，也不知枕邊人的一腔愁緒。

……

轉眼間，太子長子的周歲一過，他的大名將正式寫入皇家族譜。蕭良娣主動奉子，願意將玉兒寫在太子妃的名下，以慰太子妃失子之痛。

&ldo;你當真決定了?&rdo;太子背著手鐵青著臉站在那裡。

蕭良娣屈膝一拜：&ldo;自妾身入宮以來太子妃便對起身多加照拂，太子妃這半年來精氣神兒始終不足，只有偶爾見到玉兒的時候才能開懷幾分，妾身想著玉兒機敏可愛，將他養在太子妃跟前也能緩解娘娘的傷痛，望殿下成全。&rdo;

&ldo;太子妃身子骨弱，玉兒頑皮，恐怕有些不妥當。&rdo;

蕭良娣抬頭，眼睛裡像是含著一汪水似的：&ldo;殿下，妾身與殿下還會有許多孩兒的，若玉兒能撫慰太子妃的心，這便是他的造化了。殿下不想太子妃早日振作起來嗎?&rdo;

太子有些煩躁，他知道這些女人打的什麼主意，他痛恨這些算來算去的心機，這讓他疲憊不堪。

&ldo;你想怎樣就怎樣罷，日後不要後悔才是。&rdo;他黑著臉丟下這句話便離開。

蕭良娣也知道太子是生氣了，她得償所願，但心底卻因太子的臉色而並沒有開心的樣子。

香菊上前：&ldo;娘子，小公子有了好前程，您該高興才是啊。&rd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