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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還早在來時路上便卸下偽裝,此刻以真面目示人,這一聲哥叫得他眉頭皺起:「裝模作樣。」
唐靈賦嘆息一聲,目光卻落在宋迎身上:「二位既然自投羅網,我便有話直說,靈梭,交出來。」
謝還道:「看他做什麼,靈梭在我這。你想要,憑本事拿。」
「朝辭哥,你中了秘藥,毫無靈力,連我的手下都打不過。我本不想和你刀劍相向,實在是你和這個小孩兒追著不放,我也只能和你撕破臉了。」
她說著不知按了哪處機關,身後牆面轟隆隆地轉動起來,緩緩露出一間暗室。
與其說是暗室,不如說是個深不見底的巨坑,傳來鋪天蓋地的刺鼻味道。
宋迎幾欲嘔吐,強忍著才沒有露出聲色,餘光瞥見那巨坑上方,身形一滯。
那上面,以繩子吊著個人。
不,不能說是人,而是一具安安靜靜的屍體。
宋迎的仙身。
「朝辭哥,我知道你對義父有情。」唐靈賦的手指輕敲著桌面,「這底下是一池化屍水,人掉下去,半盞茶的功夫,連頭髮都不剩。倘若不交出靈梭,我就只能……」
她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:「只能委屈義父了。」
謝還氣笑了:「唐丫,你就這麼報答他的養育之恩。」
唐靈賦道:「他對我有幾分養育之恩,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,若是真把我當女兒看待,又怎會不讓外界知道我,藏著掖著的,怕是擔心我丟他的臉罷。」
「丟他的臉……可笑……可笑!劍宗嫡系多少人虎視眈眈,你手無縛雞之力,他若不隱瞞你,你早不知死了多少回!」
「便是如此又如何?我就是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人罷了。」想了想,她補充,「還很虛偽。」
話不投機半句多,倥傯居內一室沉默。
未幾,終是有人開口:「鄧素,是你害死的?」
這聲音莫名低沉,疑問中帶著肯定,唐靈賦指尖一頓,看了過去:「小劍宗問這個做什麼?你似乎並不認識我師尊。」
宋迎沉沉看著她:「是,還是不是。」
唐靈賦笑了:「與你何干?不如說說正事,謝還,要靈梭,還是義父?」
謝還沒說話,只看向宋迎。
空曠的大殿裡瀰漫著化屍水的味道。
宋迎閉上了眼,袖中右手張開,嗓音低沉:「風月,召來。」
剎那間一抹銀光自鳳麟宗宗祠上空迸發,照徹半邊天幕。守祠人從睡夢中驚坐而起,黑暗房間被光芒照得猶如白晝。
他猛的推開門,那銀光在供奉先祖靈位的祠堂門上留下一道缺口,似一顆流星,劃破夜空,劈開星河,圖南而去。
守祠人立刻來到祠堂,卻見置劍的架子上,明意還在,風月卻不見了。他大驚失色:「風月?不是早已封鞘了麼,怎會……」
倥傯居內,唐靈賦臉色稍變,隨即笑開:「劍宗怕不是嚇傻了,風月可是我義父的佩劍,早已認主,誰也……」
轟——
瓦片隨著茅草紛紛砸下,塵埃四濺,唐靈賦大驚,眯著眼嗆起來,正要喊人,一陣銀浪滾滾滌盪,將所有雜物震碎開來,再睜眼,屋頂破了一個大洞,能看見夜空。
而她身旁空空如也,書桌椅子都變成了一堆廢墟,呈圓形擴散到四面八方。
圓的中心,是那個手中一抹銀亮的少年。
他執著劍,目光淡得像死水,明明稚嫩的一張臉,卻無端讓她想起那個同樣一身道袍銀冠、背負劍匣的人。
也是這樣清冷的神色,但時不時會勾起溫和的笑容,絕不似這般的漠然。
唐靈賦大步後退,不敢置信:「風月……不可能!你、你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