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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電話,季舟白拿了自己的小包,反覆確認了裡面的內容。
林牧的月考試卷,班級進步的成績冊,黑板報評比一等獎的獎狀,周子銳莫名其妙的道歉信,還有季舟白自己的月考試卷,統統裝好了。
又始終覺得缺憾,她摸起自己很久沒有聽過的p3,悵然若失地出門去。
一片聒噪聲都說,她該去見見林牧。
她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?
她去了好幾次,在醫院門口看著,看周子銳進進出出,看周楊柳來來去去。
她恨不能自己跳下去,替林牧瘸那條腿。
大家都說林牧瘸了腿,再也不能來了。她把幾個碎嘴的都收拾了一頓,又因打架鬥毆被處分了兩回。
她恍惚猜測到周子銳扮演的角色,但林牧不言,自己無法空口無憑說什麼,只聽說了學校給了醫藥費,就知道,和周子銳或年級主任一定有關聯。
恨林牧不言,又恨自己不言。
眼下,這已是最好的結果。
得到賠償,得到醫治。唯獨不能要求得到公道。
從前,她不信世界有公道,見了林牧,就想去為她爭取爭取公道。
爭取不存在的東西。
無論是衛生區,還是班級的紀律這樣林牧感受到的。
還是籃球賽的指證這樣給她看的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她比林牧還想哭。
這個世界不會有公道,否則這些壞事不會一股腦兒地都落在林牧頭上。
憋著一股氣,她有勇氣照舊使用自己最擅長使用的暴力去爭取她將去爭取的公道。她要去討個說法,又要考慮不牽扯到林牧。
她相信林牧絕不是主動跳下去的,只是她不知道內情。
只是她沒勇氣踏進林牧的病房。
等她背著包,慢吞吞地杵在林牧病房前,第十次徘徊也沒敢推開門時,她確信,自己是個膽小鬼。
破舊的木門上油漆剝落,斑駁的污漬被季舟白摳得更是一團狼藉。
她在門口遲疑著,還是微微推開一條小縫。
周楊柳坐在床邊,修長的手指熟稔地捏著刀削蘋果皮。
她想退回去,又被眼前這一幕灼得眼睛疼。
林牧沒有看周楊柳,自然也沒看到她。她心裡第一百次敲響了退堂鼓,躡手躡腳地縮回去。
誰能想到李小川是一個一貫的大嗓門:「我就知道你來了!」
明明也沒提名字,林牧就知道是誰了。
病房門大開,季舟白好像小貓被叼著後頸皮拎著進來似的,惶恐不安地四下擺手,試圖遮住自己辨識度極高的一張臉。
等張牙舞爪也沒遮上臉後,她放棄掙扎,被李小川推到床邊,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。
見了她,林牧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。
愛哭鬼林牧哭起來,不知怎麼就撩撥到了心裡哪根弦。
季舟白倉皇地捧住莫名憋紅的臉,結結巴巴地說:「我,給你帶了好東西。」
掏出黑板報評比一等獎的獎狀畢恭畢敬遞出去,周楊柳噗嗤一聲:「你可真行,有你這樣的麼?」
她又不服輸似的,掏出好幾張卷子:「你的語文英語是,年級第一噢。」
果然,提起成績,林牧的淚眼才算彎了彎,接了卷子,輕聲問:「你呢?」
她立即掏出班裡的成績冊,獻寶一般:「我進步了噢。班裡大家都進步了噢。」
「我不會幫大家講課了。」林牧說出這個決定並不輕鬆,但此時說出來,極為輕盈,好像彩排過一百次。
季舟白愣住了,周楊柳卻撫掌笑:「這真是太好了,不會耽誤你的精力了。」
李小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