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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辜聞言悚然一驚,心頭猶如驟然壓了一塊千斤巨石,幾乎都喘不過氣來,更是久久不能回神,目光陰沉地望著她,一字字道:&ldo;你再說一遍。&rdo;
孟酒被他這樣子嚇死了,壓抑地喘息哭起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楚辜緩緩地垂下頭,望著坐在地上捂嘴痛哭的孟酒,輕嘆了口氣,隨即彎腰將她抱起來,孟酒仍當他是皇上,嚇得連連退後,抵到床邊上,又突然朝他磕起頭來,一個勁地哭喊道:&ldo;兒臣都說給您聽了,父皇繞了兒臣,饒了兒臣……&rdo;
楚辜麻木的心又被她這些話刺得無比生疼,將她抱到床上撫慰道:&ldo;你是父皇最疼愛的孩子,父皇豈會害你&rdo;他貼住她的額角,紅著眼圈,輕輕哄道,&ldo;父皇永遠不會害你。&rdo;
孟酒突然安靜下來,乖乖地躺在床上睜大眼睛望著他,似乎怕他突然反悔。
楚辜坐在床邊,伸手撫上她的眼遮住視線,輕聲道:&ldo;好好睡一覺,明天醒來父皇帶你去御花園賞花。&rdo;
濕潤沾淚的長睫輕輕掠過男人的手掌,孟酒立即闔了眼,卻在睡夢中仍不安生,悄悄地拽了他一小角衣袍。
楚辜等待她呼吸漸穩,這才將手撤下來,她的眼睛周圍全都是濕潤的淚意,垂下眸便看到她拽著衣袍的手。
他心底突然滾過濃濃稠稠的苦澀,好似要漫過長河般,又生出一股驚人的駭然絕望。
天底下最沒有比他更可笑的人。他的父皇親自派人去奸了母妃,又為了殺人滅口意圖要害死親生骨肉。
若不是母親及時從中周旋,父皇念昔日舊情,姐姐就真的要長眠底下,成了一個啞巴死人。
最可笑的是,這麼多年來他竟是被蒙在鼓裡,一直以為是昔日與母妃走得最近的顏妃才是殺害母親的兇手,一面接受楚歌的善意接近,一面又借著他調查顏妃。
最後真相竟是皇上授意,顏妃從始至終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。
最可笑的是,皇上害他母妃,欲意滅親姐之口,又冷淡他多年,為的居然是要鍛鍊他,歷練他。
天底下最可笑的事都發生在他身上,楚辜卻是想笑都笑不出。
他遲緩地轉過身,開了屋門,清新暖人的空氣撲面而來,屋外丫鬟都一齊行禮問安。
楚辜眼前恍惚起來,不知為何會想起數月以前,皇上在船上親自為簡錦倒酒的畫面,當時他分明看到簡錦眼中含淚,將她接出宮後問起來,她卻推說不是。
當時他已察覺古怪,卻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,也就沒有接著問下去,直到後來薛鳳帶兵進城,她躲在薛鳳的身後一言不發,再後來她不告而別,他一顆心碎裂四散,他狠狠地痛著自己,想著自己的委屈,也狠狠地痛恨她的無情離去。
然而現在他才知道她並非真無情,而是當日在船上,皇上對她說了什麼話,又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威脅她,簡錦這才迫於無奈轉而妥協。
楚辜不禁深深懊悔,若是當時再問下去,哪怕是多問一句,就足以改寫今日他們天各一方的結局。
一時想到情密處,楚辜頓然生出一股銳痛,不知不覺在下人面前停了步子,臉色都白了一截,就算在天色暗沉的傍晚下都能瞧得清楚。
丫鬟們不知道他被什麼惹到,都不敢大聲喘息,餘光只察覺到王爺從他們面前經過,疾步出了院門。
守在院門邊的長壽見到楚辜出來,正要跟上去,卻是看到楚辜臉色極其的差,當即跟緊腳步。
哪知道楚辜越走越快,臉色也越來越難看,一看就知道出了什麼事,又見他去往的方向是馬廄,當即心裡咯噔了下,忙上前將楚辜攔住,垂首道:&ldo;天色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