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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並不在意,也沒感覺到疼。
范妮哭了起來,無能為力地抹淚。她的哭聲時高時低,波浪般迴蕩在庭院裡。
奴隸都躲起來,面面相覷,生怕此時惹惱主人觸了霉頭。
盧卡斯跑過去,從背後抱住赫倫,鉗制他的胳膊。
&ldo;停手吧!主人!&rdo;他伸手拍掉石塊。
&ldo;放開我。&rdo;赫倫冷冷地說,扒開他的手,&ldo;給我放手!盧卡斯!&rdo;
盧卡斯圈住他的腰,企圖抓住他揮動的手臂。
赫倫氣急,直接用拳頭捶打石膏像。他像是失去痛感,手出了很多血,染紅了石膏,斑駁的血跡抹在普林尼的臉頰上。
他用手肘撞抵盧卡斯的肋骨,&ldo;放開我!放開我!&rdo;他嘶吼著,雙腳拼命蹬著地。
盧卡斯悶聲不響,箍緊他的身體,死死抱著他。
&ldo;你們這些蠢笨的奴隸還愣著做什麼?!&rdo;范妮哭喊,&ldo;還不去拉你們的主人嗎!他的手都要不成樣子了!&rdo;
四周的奴隸這才出來,七手八腳地控制住他。
赫倫跌坐在地,急促呼吸著,伸出顫抖的十指,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背。
他這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。
他坐了很久,額頭砰砰直跳的動脈略微平息,憤怒使他渾身無力、口乾舌燥。屬於年輕人的活力也被怒火席捲了,使他只有勞累。
&ldo;盧卡斯……&rdo;他有氣無力地說,&ldo;扶我回屋吧。&rdo;
盧卡斯蹲下來,拉過他的手臂搭肩上,扶起他,一挪一挪地向前走。
赫倫軟綿綿地走著。盧卡斯轉頭,看到他臉上有石灰劃破的傷口,下意識地伸手去摸。
&ldo;不要用你野蠻的手指,觸碰我兒子的臉!&rdo;范妮黑著臉說,&ldo;蠻夷的角鬥士,沒有觸碰主人胸膛以上的資格。&rdo;
盧卡斯想縮回手,被赫倫抬起手一把抓住。他試圖抽回,卻沒有成功。
‐‐因為赫倫攥得非常緊。
赫倫抓緊他的手,骨節發白,就這麼停留在臉頰旁,相距極近。
&ldo;您好象對盧卡斯抱有很大偏見。&rdo;赫倫看向范妮,&ldo;就因為他是日耳曼人?就因為他是一名角鬥士?&rdo;
范妮的神色愈發不安,&ldo;他應該遵循奴隸的本分。&rdo;她說,&ldo;他已經逾越太多了不是嗎?&rdo;
赫倫握住盧卡斯的手,往自己臉上一模,像是在證明什麼。
&ldo;那也是我允許他逾越的。&rdo;
盧卡斯心裡一顫。藍眼睛掠過一絲光芒,像船隻在海洋上翻卷出來的尾流。
&ldo;你不能這樣!赫彌亞!&rdo;范妮大叫著,&ldo;他是個冷血的怪物!他永遠不會控制自己!他只是貴族們的玩物,是整個羅馬墮落的根源!&rdo;
赫倫沉默一陣,長久地盯著范妮。他的眼神帶有審視,像是要把她層層看透,穿透她躲閃的眼睛,探尋她真正的所想所顧慮。
很久,他才低沉地說:&ldo;您是我的母親,我對您的意見保持尊敬。但很遺憾,我不能接受。因為您根本就不了解,我和他共同經歷過什麼。我敢說,如果沒有他,您不可能還有個活蹦亂跳的兒子。&rdo;
&ldo;赫彌亞……&rdo;范妮驚訝起來,&ldo;他只是個奴隸!他身份卑賤,連餐室里的裝飾花瓶都比他值錢!你難道要為這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