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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又自作主張!&rdo;赫倫嗤笑一聲,&ldo;那小孩養了條暴躁的狗。我敢保證,那隻狗絕對沒長到一個月,卻有強壯的高盧人才有的壞脾氣!&rdo;
&ldo;所以說……就算是動物,也是有感情的。&rdo;盧卡斯半側過臉,&ldo;哪怕只養了不到一個月。&rdo;
赫倫瞟他一眼,瞥見他執握鞭子的手。
&ldo;這個暖爐給你。&rdo;他把懷裡的銅暖爐遞給他。
盧卡斯淺笑著,神色輕緩很多,&ldo;我親愛的主人,您比我更需要這個。&rdo;
&ldo;少廢話!我只是太熱了!&rdo;赫倫皺皺眉,隨即又放緩了聲音,&ldo;而且……你的手指都凍紅了。&rdo;
盧卡斯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,輕輕笑一下,接受了他的好意。
……
馬車到達殯葬館,接待赫倫的是殯葬館館長。盧卡斯留在車上等他。
館長上了年紀,嵌在皺紋里的眼睛深邃而精明。他一身黑衣,留著花白的長鬍鬚,十分飄逸。
羅馬的男性,多半以乾淨光潔的下巴為美。他蓄鬚發的習慣,與主流審美背道而馳。
他熱情地迎過來,滿臉堆笑:&ldo;尊貴的大人,您的到來使這裡蓬蓽生輝!生命在此地走到盡頭,您的光輝不會消失!&rdo;
殯葬館光線昏暗,黑紗環繞在屋頂,清冷中有死亡的凌厲氣味。屋中央的走道劈開兩側堆放的棺材;棺材上刻有複雜的浮雕,紋路精美,多為純潔的天神。
館長領著赫倫走過一口口棺材。它們像靜默的使者,整齊排列著,待到人咽氣時就包裹身體載往冥界。
&ldo;我需要空間寬裕的棺材。&rdo;赫倫掃視著,&ldo;能裝得下兩個人的。&rdo;
&ldo;合葬嗎?&rdo;館長愣了愣。
&ldo;嗯。&rdo;赫倫點頭,&ldo;我的父親已死,母親囑託我將她與父親合葬。&rdo;
&ldo;現在的羅馬,已經很少有夫妻願意合葬了哦!&rdo;館長擺了擺指頭,&ldo;您也知道,最近流行無夫權婚姻,妻子在丈夫死後還能把嫁妝帶走!柔弱的女子是忍受不了孤獨的,她們會帶走嫁妝,投入別人的懷抱。&rdo;
他讚賞地說一句:&ldo;您有個偉大而純潔的母親!&rdo;
赫倫應付性地笑笑,&ldo;她信奉迂腐的教條,是個古板的妻子。不得不說,我恨那些教條。不過……這種迂腐,有時可以被喻為美德,不是嗎?&rdo;
館長捋一把鬍鬚,哈哈笑起來。他的笑聲十分慡朗,潮水一般湧向黑乎乎的殯葬館內,穿透沉悶的棺槨,在沉穆的環境中顯得不合時宜。
&ldo;那是當然。所謂的愛恨美醜,絕不像水和油那般不相容!我見過太多孩子,在父母死時才會乖順;也見過太多仇恨,在對方死去時才會轉化成愛。沒有任何一種職業,能像殯葬師這樣體會到人的複雜和善變!&rdo;
他拍了拍赫倫的肩膀,&ldo;死亡會讓人明白很多。也許當您打開棺木,將父母合葬,往他們嘴裡塞錢幣時,會產生與我這個60歲老頭子一樣的感慨!&rdo;
赫倫輕笑一下以示禮貌。
他沒有和館長閒聊。在匆匆瀏覽之後,就立刻確定了石棺。
石棺非常寬大,大理石材質上乘。棺壁雕刻著十幾隻胖胖的小天神,長著翅膀揮著弓箭,栩栩如生,顯得神聖純真,沒有一般棺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