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盯著那隻漆盒,我深吸一口氣,將外面的裹布重新包上,抱著它就要起身離去。
走了兩步,身後寧詩叫住了我。
「那張支票,你一直沒去兌現……去兌了吧。省著點花,也夠你下半輩子好好生活了。」
我沒有回頭,也沒有回她,沉默著抬步繼續往門口走。
雖然誰也沒提,但我和她心知肚明,今天過後,我們之間本就微薄的母子緣分,也算到頭了。
茶室隔壁是家花店,各色鮮花裝在盛著水的白色塑料桶內,一路擺到街上。
「先生看一下嗎?買束花送給喜歡的人吧。」老闆娘手裡拿著一隻噴壺,熱情地招攬生意。
我看了看門口那堆花草,指著一盆含羞草問她:「多少錢?」
老闆娘道:「三十塊。」
我付了錢,她從地上拿起那盆種在紅陶盆里的含羞草,剛要裝進塑膠袋,我阻止她,讓她借我一把鏟子。她雖然滿臉不解,但還是從裡屋拿了把小鏟子出來。
我蹲到地上,將含羞草連根小心剷出來,倒去一些土,隨後解開漆盒的裹布,珍惜地撫了撫光滑的表面。
對不起,沒能好好生下你。我在上面輕柔地吻了一下。
打開蓋子,將裡面的東西盡數倒進了花盆裡,最後又將含羞草種了回去。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,把鏟子還給老闆娘,對著地上的裹布和漆盒道:「謝謝,麻煩幫我把這些扔了吧。」
我將那盆含羞草放在了臥室的窗台上,那裡陽光很好,而且我每天醒來一睜眼就能看到,是個絕佳的位置。
我坐在床上看著它,漸漸太陽落下了,我變換姿勢,側臥著,仍是看著它。我就這樣看了他足足一下午。
傍晚時,九嫂來敲門,說飯菜準備好了,要我下去吃飯。我跟她說自己不餓,有點累要睡覺,門外很快沒了聲音。
過了一個小時左右,窗外晃過一道刺目的光線,伴隨著汽車引擎聲停在了樓下大門口。
這個點,這個聲音,應該是宋柏勞回來了。
我拉過被子,縮在床上閉上眼裝睡。
幾分鐘後,沒有敲門,沒有詢問,房門就那樣大喇喇地被推開,接著是「啪」的一聲,所有的燈在瞬間亮起。哪怕閉著眼,那亮度也刺得我眉心酸澀,忍不住要皺眉。
我用被子蓋住頭,藏進黑暗裡。
腳步聲緩緩靠近,最後停在我面前。
「你今天去見了寧詩。」
哈,我還以為他要幹什麼,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。九嫂場面話說得好聽,讓我想去哪兒去哪兒,說不會派人監視我。倒的確是不會派人監視我,但我的動向也絕對逃不過宋柏勞的眼就對了。
「你要是怕我和她內外勾結,就早點和我離婚。」我蒙在被子裡,悶悶道。
外頭靜了一瞬,在開口時,宋柏勞明顯聲音更為低沉,像是憋著氣。
「九嫂說你最近胃口不好,總是不舒服。」
任誰遇到我的境況,不說吃不下睡不著,多少都是不舒服的。
「天氣熱,吃不下。」
被子裡氧氣越來越少,宋柏勞卻遲遲不走。
今天我實在不想和他吵,也不想應付他。看到他我就覺得頭疼,胃疼,傷口疼,哪兒哪兒都疼。
「你是不是懷孕了?」
我呼吸一輕,從被子裡探出頭,去看眼前的男人。他面無表情盯著我,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跡象。
這個問題在今天看來,實在有些誅心。
「沒有。」
他視線迅游一般落在我小腹的位置:「駱夢白回國了,明天我會讓他給你做個檢查。」
手指收緊,我攥住被子,從床上坐起來:「